后,寻觅搜求天下名剑十二口,请来薛烛评定真伪等次。十二名剑并列于大厅剑架,薛烛一路走过,便指出其中五口是后来铸剑师仿制。经越国铸剑师开剑公议,证实薛烛所言无差。一时间,薛烛相剑名闻天下,称为“剑器神相”。公子卬这样比,显然在揶揄这位商人班门弄斧。
猗垣浑然不觉,再度端详,还是没有动剑,凝思有顷道:“此剑当是工布古剑,剑身之曲纹有如大河奔涌,连绵不绝。剑身当长二尺二三寸,连带剑格,长约三尺。”
“噢?先生如何得知此剑纹状?”公子卬大是惊讶。
“公子,在下祖上极喜收藏古剑名器与兵器图籍,这是在下从书中学来的。实说,在下还没见过工布剑。”猗垣谦恭豁达地笑答。公子卬开始对这个商人刮目相看了,拱手作礼道:“以先生眼光,这口古剑在当世名器中价值若何?”
“工布剑是名剑极品。寻常人看来,自当是价值连城了。”
“先生以为不是?”
“尚非天品神品,只能屈居第三等。”
“如何?第三等!”公子卬又一次感到了无可名状的惊讶,摇头大笑道,“先生何其夸张也!请问,天下何剑堪称一等二等?”华贵商人并未局促,不卑不亢道:“神品者,非干将、莫邪之雌雄剑莫属。”公子卬无奈地点点头。这干将、莫邪一对雌雄剑,可是几百年来当世公认的神剑,威名赫赫,品格自然比工布剑高了一等。他颇不耐烦地问道:“难道还有比干将、莫邪更名贵的剑器?”
“堪称剑器天品者,非天月剑莫属。”
“天……月……剑?”公子卬轻轻冷笑,“闻所未闻,不知何人何时铸造?”
“天月剑,蚩尤所铸。”华贵商人庄重回答。
“你!可是说……与黄帝大战的蚩尤?”
“自古以来,只有一个蚩尤。”
公子卬不禁哈哈大笑:“商人也,专一的子虚乌有!蚩尤?蚩尤铸剑,那是史上传说,明白?你还可说天帝之剑,真是。”刹那之间,公子卬对华贵商人的敬意全消,现出了王族子孙蔑视一切的傲气。
人平静一如止水,淡淡笑道:“在下对公子久有景仰之心,无以为敬,特将先祖收藏的蚩尤天月剑献赠公子。”
“且慢且慢!你,你有蚩尤剑?”公子卬收敛笑容,露出冷冰冰神色。他觉得荒诞得可笑。一个商人纵然有钱,纵然是剑器收藏世家,也不至于如此神奇,竟能弄出一口蚩尤剑,匪夷所思!目光一扫门口,他忍不住就要下逐令。
“小家老,打开天月剑,请公子品评。”人依旧淡淡微笑。
公子卬一怔,终于没有开口。他要看看这个名动安邑的豪,究竟要拿一件何等物事来搪塞他。目不转睛看去,那个丰神俊朗的仆人手里,似乎是一支形状怪异的竹杖。此刻,这个俊仆将竹杖两端一扯,“嗒”的一响,赫然显出一支黑沉沉的弯月形物事,双手捧到了公子卬面前。
出于习惯,公子卬单手一托,只觉沉甸甸凉冰冰大是异常!莫名其妙地,他随着这冰凉的感觉便是一阵不由自主的震颤,连忙双手托住,发现这黑沉沉物事是通体一根,恍若天生一段生铁。细看之下,大是困惑。纵然是名贵剑器,剑鞘剑身之分,也是绝然鲜明的。但眼前这个沉甸甸凉冰冰的物事,大是怪异,简直就是一根冰凉的生铁包裹了一层皮革,将那物事的怪异弧形逼真地显露出来。看这皮革,质地细密,黝黑发亮,看不出是何种皮质。这物事通体几乎没有差别,三尺之外难以看出剑柄与剑身之分。上手之后,才会感觉到弧形稍小的一端有一段寸余宽的浑圆凸起,之后便是一段圆柄。这是剑柄?几乎与剑身通体生成一根黑沉沉物事,怪异之中有一种威猛与神秘。
纵然公子卬见多识广,也对这物事不敢轻易开口。沉默一阵,还是难以相信,不由将剑捧起道:“先生说是蚩尤剑,如何证实?”
猗垣笑道:“这口工布剑,公子可曾实地用过?”
“试过多次,削铁如泥,锋利无匹。”
猗垣沉吟道:“只是有些可惜……”
公子卬恍然笑道:“先生是说,与工布剑一试?”
“工布剑天下极品,若有损伤,只怕暴殄天物。”
公子卬傲然大笑:“若真是蚩尤剑出世,工布剑何足道哉!”将黑沉沉物事递给猗垣,转身对着剑架深深一躬,上前双手捧下工布剑。
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猗垣双臂架剑,拱手道,“公子,请开工布。”
公子卬缓缓抽出工布古剑,但闻隐隐振音,一股清冷的幽幽光芒在灯下弥漫开来。猗垣却将天月剑置于长案之上,深深三躬,而后右手持剑,左手一抹,扯去了黑沉沉的“剑鞘”。明亮的灯光之下,但见这物事似灰似黑,长约三尺有余,形如新月,完全没有工布剑出鞘时的龙吟之声青芒之势。但令人惊异的是,就在蚩尤剑出鞘的刹那之间,工布剑光芒尽敛,变得与刚刚出土一般。公子卬揉揉眼睛,细看剑身,大是奇怪,如何一点儿刺眼的寒意都没有了?沉吟有顷,他伸出
三、安邑王街的神秘商人(2/3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